红叶醉秋色,碧溪弹夜弦;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

红叶①醉秋色，碧溪弹夜弦。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
--- 唐·湘驿女子 题玉泉溪
【题注】（一作驿楼诵诗）。（一作湘中女子诗）【按】① 一作：树《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周珽曰：笃情，描景亦脱。《树萱录》：番阳郑仆射尝游湘中，宿于驿楼。夜遇女子诵此诗，顷刻不见。《诗境浅说续编》：
首二句词采清丽，音节入古。后二句言回首佳期，佴觉沉沉风雨，绵渺如年，叹胜会之不常耶？怅伊人之长往耶？唐人五绝中，有安邑坊女子《幽恨诗》云：“卜得上峡日，秋江风浪多。江陵一夜雨，肠断《木兰歌》。”与此诗皆出女郎声口，感余心之未宁，溯流风而独写，如闻阳阿激楚之洞箫也。《唐诗鉴赏辞典》：
这首诗最早录载于《树萱录》。书中说：“番禺郑仆射尝游湘中，宿于驿楼，夜遇女子诵诗……顷刻不见。”所诵即上诗。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魏庆之《诗人玉屑》都转录了《树萱录》的记载。前者把它列入“鬼诗”类，后者则列为“灵异”类。《全唐诗》的编者在收录此诗时，删去了《树萱录》关于它的本事的记载，题其作者为“湘驿女子”。

湘驿女子的姓名、身世已不传，只能从她留下的这首诗中，窥见其生活的片断和诗才之一斑。

全诗四句，二十字，写一个失去了幸福的爱情生活的女子心灵上的痛苦。内容丰富，感情强烈，模声绘色，形象鲜明，艺术概括力很强。

首句五字，用重彩抹出一幅枫叶烂漫、秋色正浓的画面。那优美的景色，宜人的气候，令人心醉神驰。“霜叶红于二月花”自是状秋色的名句，然“红树醉秋色”的境界，却也别具韵味。着一“醉”字，把“红树”与“秋色”联系起来，使抽象的秋色具体可感。用字精炼，以少胜多。

第二句“碧溪弹夜弦”，也写得情韵萦绕，优美动人。白昼消逝，夜幕降临，碧蓝澄澈的溪水，潺潺流动，好象有人在轻轻拨动着琴弦。夜色如许，如何能不动人情思？这里，“碧”是个诉诸视觉的颜色字。在一般的夜晚，是无法分辨水色的。只有凭借天空的明月，身临溪畔的人，才有可能见得真切，辨得清楚。“弹”字下得也很妙。它不仅写出溪流富有音乐般的诗韵，而且以动显静，把一个万籁俱寂的夜色，烘托得更加幽深。诗虽未写月，却自有一轮明月朗照；未写人，却有一个少女的倩影徘徊溪畔；未写情，却有一缕悲哀寂寞的情丝，从“夜弦”的曲调中轻轻流出，如泣如诉，萦回耳际。这种虚中见实、实中见虚的写法，笔墨经济，含蕴丰富，读来余韵袅袅，饶有情趣。

接着，“佳期不可再”，陡然一转，直言不讳地把这位徘徊于月下溪畔的女子内心的秘密，和盘托出。原来她是位失恋的女子，曾有过幸福的爱情，而现在，“佳期”却一去不复返了。可是这位多情女子还象过去一样热恋着所爱的人。在枫叶如醉、碧溪夜月的环境中，她徘徊着，回忆着，盼望着，等待着，从原野来到溪边，从白天直至深夜。可是，物是人非，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寥寥五字，把这位满怀希望的女子推向了绝望的深渊。今后的生活又将如何呢？回答是：“风雨杳如年”。风雨如晦，度日如年，未来的日子是渺茫、悲凉、凄楚的。如果我们把这里的“风雨”理解为社会“风雨”的话，那么这诗所写的爱情悲剧，就具有更广泛深刻的社会意义了

（邓光礼）（类似词句）红叶醉秋色
【枫叶醉红秋色里】《对景漫成》朱淑真·宋
【红树醉秋色】《无名氏之散句》无名氏·唐
【又看秋色飞红叶】《庐陵舟行》吕本中·宋
【红叶专秋色】《怀秉文》赵蕃·宋
【浅深秋色看红叶】《虑狱江州晚出浔阳门》陈舜俞·宋
【山分秋色归红叶】《陪戴祖禹汎湖分韵得天字》仇远·宋末元初
【红叶表秋色】《予久客思归以秋光都似宦情薄山色不如归意浓为韵言志约金溧诸友共赋寄钱唐亲旧》仇远·宋末元初
【红叶自秋色】《至正丁酉冬督役城虎丘连月馀赋诗八首录呈居中禅师》周南老·元
【红叶足秋色】《送何性中还回稽》徐熥·明
【红叶满林秋色老】《静宁行台次壁间韵》杨旦·明
【秋色总归红叶寺】《高座寺》蔡汝楠·明
【红叶酣秋色】《再过宝光寺》胡汝嘉·明
【秋色上红叶】《秋日偶咏二首》吴之联·清
【红叶分秋色】《过青州》张文光·清
【红叶满山秋色好】《读子谷遗稿感题》沈尹默·清末近现代初
【红叶如花醉好秋】《送王拊石赍诏万州》李之世·明
【层层红叶醉秋江】《泛曹娥江》惠周惕·清
【閒看红叶醉深秋】《浣沙溪》陈逸云·近现代
（类似词句）碧溪弹夜弦
【碧溪弹夜弦】《无名氏之散句》无名氏·唐
【夜弦独向碧溪弹】《水仙》张照·清
（类似词句）佳期不可再
【佳人不可再】《怀仙志》张裔达·明
【再不见佳期误】《长亭怨慢 七夕为立秋第二日》邹祗谟·清
【佳期可想兮不可亲】《七夕歌》刘言史·唐
【佳期不可见】《玉台体十二首》权德舆·唐
【佳期不可俟】《江南杂题》张祜·唐
【佳期不可失】《暮秋迁客增思寄京华》李嘉祐·唐
【佳期不可驻】《采莲曲》王勃·唐
【佳期不可失】《期卢嵩枉书称日暮无马不赴以诗答》韦应物·唐
【佳期不可寻】《赋得石钟二首送宋显夫佥事之山南》刘闻·元
【佳期不可敦】《留客亭》张岳·明
【佳期不可即】《效古十九首》黄仲昭·明
【佳期不可忘】《功德寺牡丹》黎民表·明
【惆怅佳期不可即】《潘田驿中见木芙蓉一本高丈馀》彭孙遹·清
（类似词句）风雨杳如年
【秭归风雨夜如年】《送陈廷佐高州路教授》吴当·元
【客边风雨夜如年】《雨中偶得》陈献章·明
【潇潇风雨夜如年】《哭刘梅溪茂才绝句二十八首》郑登瀛·清
【九秋风雨夜如年】《忆江南》吴绍烈·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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